【光时】透明的痕迹(二)-梦里什么都有

*光时only，狗血老套的失忆梗，私设有，尽量不ooc

*两人刚交往没多久前提，未公开，乔妹是自己猜到的

*胃疼文学，甜虐各半，he放心入

*大概是个中篇，挖坑慢填，欢迎催更(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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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丢失了一节树枝，和拥抱你的特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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乔苓:我这该死的乌鸦嘴

病房里突然安静了下来，陆光握着乔苓刚塞给他的水杯小口喝着，一边在脑子搜刮有关“程小时”这三个字的相关内容。

一片空白。

实际上，没等陆光思考多久，一道清脆的嗓音就从门缝中钻了进来。

“包租婆，那家伙醒了没啊，睡得也太香……额，你醒了啊，乔苓怎么也没喊我呢，哈哈。”程小时摸了摸鼻头，有些尴尬，更多的是高兴，鬼知道昨天陆光倒在地上怎么叫也醒不过来时他有多害怕。

陆光听见动静回过神，看见一个扎着小揪的少年推门进来，狼尾随着步伐小幅度晃动，很可爱，就是肩膀上吊着的绷带非常扎眼。

隐约有种熟悉感，但陆光发誓他确实不认识眼前这个人。

“头还疼不，你昨天吓死我了，要给我精神损失费的啊”

“……”

“怎么不说话，让我看看，是不是把脑子砸坏了，这语言系统咋还失灵了呢。”

陆光很无语，这话好像不久前刚听过。

“抱歉，请问你是哪位？”陆光打断程小时从进门开始一刻没停的碎碎念，在人快要触碰到自己时一把抓住了对方的左手手腕。

那么顺利，就好像握过无数次一样。少年的手腕比想象中的要细，带着与它的主人一样的阳光的气息，甚至能感受到手腕下脉搏的跳动，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
“哈？”

恰到好处的疏离感让程小时重新看了眼陆光，在确认没认错人后轻轻转动了手腕睁开桎梏“你不会和乔苓串通好了想整我呢吧，哼，可惜被我看穿了，别装啦。”

怪让人难过的。

看见陆光为难的动了动嘴，没来由的，程小时想逃出病房、立刻、马上，他有种非常强烈的预感——陆光一定会说出他并不想听见的话。

“没有开玩笑，我是真的不认识你。”或许是少年脸上的震惊和委屈太过明显，陆光感到有些局促“额，抱歉？应该只是一时的，乔苓姐说我被敲到脑袋了。”

果然不想听。

程小时猛的站直了身体，动作太大牵扯到肩膀上的伤又疼得吸了几口气“你、你再想想？我是程小时啊，我们是合伙人啊，你记性怎么这么差，比隔壁街刘哥养的乌龟还要差……”

程小时脑子很乱，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，他迫切的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这个事实。

陆光脑子也很乱，让眼前的少年露出伤心的表情不是他的本意，可真要他说什么话来安慰程小时他也确实说不出来。他尝试回想，但除了加剧大脑的负担和疼痛外并没有什么收获，这种无力感让陆光感到烦躁。

程小时突然沉默了，他看见陆光皱起了眉，然后抬手捂住了头，似乎有些难受。也顾不上难过了，慌乱的扯下陆光的手，想要看看他怎么样了“陆光你头疼吗？难受的话就不要想了，害，反正、也不重要。”

怎么可能不重要，明明这么大一个人就在你眼前。

程小时拍拍陆光的肩膀，挤出一个自认为还不错的笑脸“你多睡会吧，我去门外等乔苓，有事叫我哈。”

程小时离开病房的样子称得上“落荒而逃”，他没有办法在陆光面前继续维持无所谓的态度。他在意的要死，也难过极了。他想要骂人，想要揪着抢劫犯的领子打他一拳，想要和打伤陆光的那个混混单挑，想要质问陆光怎么可以把他们的曾经忘得干净。可他只能靠着冰冷的墙壁，颓然的蹲下，然后寻找自己丢失的呼吸。

陆光这边也不好受，程小时落寞的背影和记忆中某个哭泣的影子重合了，转瞬即逝，他抓不住那个影子，就像抓不住眼前那个少年一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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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乔苓半拽着医生过来时，看见蹲在门口一脸委屈样的程小时，脑子里只弹出四个大字“哦豁，完蛋。”

医生经过询问和诊治，得出了“选择性失忆”的结论，并不惊讶，只是很难接受。

可为什么被忘掉的偏偏是他呢？蹲在病房外的程小时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，越听越难过。他突然想起事情发生时，陆光埋怨他的那句话，是因为他的冲动让陆光生气了吗，所以陆光才想会将他遗落在记忆的长河里。

他对陆光来说，是负担吗？

程小时把脑袋埋得更低了，他本就是容易自责的性格，喜欢把过错揽到身上，这下既然开了个口子，便收不住了，他几乎就要认定这就是陆光会忘记他的原因了。以往还有陆光会安慰他，会在他出了照片也仍然走不出来时帮他疏解情绪，可现在这个人明明就在墙的另一边，却只是最熟悉的陌生人。

等乔苓和医生从病房出来时，程小时还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动弹，面上倒是更加委屈了。

“都听见了？”乔苓叹了口气，明知故问道。

“嗯……可失忆不是都是忘记最讨厌的事情吗，陆光他是不是讨厌我啊”程小时委屈巴巴的开口，配上那张显得幼态的脸，要多可怜有多可怜。

“其实也不完全都是这样的，还是要看当时的情况”医生看了看这个蹲着的男孩，委屈得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声来，忍不住安慰了一句。

“失忆是无法靠药物治疗解决的，只能借助你们家人朋友的帮忙了，病人在熟悉的环境中能更好的回忆，可以多和病人讲讲以前的事情。当然，恢复不了的可能性也是非常大的，建议要做好心理准备。切记不要着急，慢慢来。”医生交代完一些注意事项便回诊室继续工作了。

“瞎想什么呢，他能讨厌你？我就没见过第二个像他一样对你那么上心的了，你自己心里没点数？”有了医生的话，乔苓底气也足了起来“再说又不是没办法了，医生也说了通过引导帮助回忆，还是可以想起来的。”

程小时期待的看向乔苓，好像乔苓会有比医生更有用的办法一样，不过他突然想起在病房里，陆光强行回忆却头痛的样子，又有些心疼。

乔苓发誓有那么一瞬间，她从程小时的眼神里看见了闪烁的星光。可惜，这星星电量不是很足，因为程小时的脑袋很快又耷拉了下去。

他说:“想不起来也没关系……”

乔苓根本不想理他的自闭发言，“他想不起来照相馆的特殊委托怎么办？靠着正常经营你几时能还清我房租？”

“我自己又不是不能接委托……”程小时不服气的辩驳道。

乔苓没有接着和他拌嘴，只嘲讽一声“呵”，让程小时自己体会，然后居高临下的对程小时蹲在门口挡道的行为发出谴责“你要蹲在门口成佛升仙好上天求得神药给陆光吗？”

“不是，我也想起来啊，但是脚麻了”

“？麻死你算了”

就像程小时能听见病房里声音一样，病房内的陆光自然也能听见外面的谈话，陆光知道自己或许真的遗忘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，还有那个看过一眼就忘不掉的人。他想告诉门外那个少年自己并不讨厌他，哪怕他并不记得，也能感觉到那不是讨厌，谁会觉得一个讨厌的人可爱呢？他还有好多问题想要问程小时，比如他们认识多久了，比如他们的关系，比如他伤口还疼不疼，但是刚清醒不久，身体机能也还未完全恢复，疲惫使陆光在程小时和乔苓你来我往的对话中睡了过去。

陆光梦见自己站在一望无际的冰面上，不远处有个声音在喊他，清亮干净，他看不见那人，只觉得有些耳熟，环顾四周，就连冰面上的倒影也只有自己。他寻着声音走，可过了一会，那道声音模糊了起来，像是浸了水的海绵，他听见那人问他:“陆光，你为什么不过来呢？你也要离开我了吗”，陆光有些着急，他张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，只能听着那逐渐消散的声音握紧了拳。

在惊醒的前一秒只听见水滴砸落在冰面上的声音，也许是下雨了吧，他想。

陆光大口喘了几口气，终于有一种回归现实的踏实，耳边又传来模糊的声音，细听只是程小时在门外讲电话，松了一口气。

“是有个寸头，衣服大概是灰蓝色……嗯对，嘶…这就记不太清了，不过听口音不像是外地人。噢行，辛苦你们了，再联系。”

程小时似乎是讲完了电话，陆光听见鞋底摩擦地板的声音，意识到程小时准备进病房，鬼使神差的闭上了眼装睡。

然后他就为这个举动后悔了三分钟。

程小时推门进来，又在门口踌躇了两秒，深吸了一口气走到陆光床前，看着陆光安静的样子，和以前没什么不同，却又和以前不一样了，这个人已经不属于自己了。于是程小时附身凑近了看，想要刻进脑子里。毕竟以后就没机会了嘛，程小时在心底默默的对自己说。

躺在床上的陆光现在僵硬极了，他感觉程小时就在他面前不到一个拳头的距离，温热的一团，轻轻的呼吸声被放得无限大，眼皮也开始小幅度跳动。

随着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，陆光开始疑惑，程小时真的没发现吗，还是早就发现了故意看他笑话，他想不通，但他实在憋不住了，这太煎熬了。他睁开了眼，和程小时四目相对。

金色的，真好看。这是陆光的第一想法。

“唔哇！”程小时一惊，后退两步贴在墙边上“你你你，你怎么跟鬼一样！”

“……”陆光确定了程小时是真的没发现，他现在觉得程小时比他想象中的要傻许多。

程小时确实没发现陆光在装睡，他其实只看了几秒就开始神游了，他维持着那个姿势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，直到被突然出现的蓝色拉了回来。